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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青】江南三月（上）

*原著向
*小甜饼
*双箭头
*主老王视角

                                1

    王也做了一场梦。

    梦里啊，他见了平静如镜面似的河面，在风中未起波澜，却被初春新柳垂下的翠绿嫩枝划出了纹路。那鸟儿藏在叶中，偶时一声鸟鸣，也不知惊了哪片云彩。天空蓝得透亮，薄薄一层浮在头顶，石子轻敲就能破碎似的。古楼沿着水岸错落排列，青石铺地，微风吹过一阵清凉，卷过古巷的寂静扑面，日头刚好。——那独具特色的水乡风光，是江南啊。

    深吸口气，都是江南。
——古说三月江南是最美，吹来的不是酒香，却轻易醉了人。

    王也走在石阶上，望向远方，忽见那河面尽头一叶青舟划来，像是从雾里而来一般，不知什么时候，也不知从那里。舟上的人，被一层纱罩着似的，王也看不真切，但却莫名的有种熟悉之感。舟愈来愈近了，也不知为何，心跳得也愈加快了，像是什么在等着他一般。
    舟靠了岸边停稳，那人才从舟上下来，张口便是一句王道长啊，唤得王也心尖一软。那人一身素衣，飘飘而至，像乘着云雾，走近了些，便是那白净的脸颊和细长的月眉了，七分笑意看得正清。
不是诸葛青还是谁。
    只是那眸是睁着的，王也很少见诸葛青睁眼的样子，见了也未仔细看过。那双眸啊，泛着三千桃花，再漾着一波碧水，只让人勾了魂去。——怪不得总是眯着的。

    老青，你怎么......

    王也刚想问诸葛青为什么会在这里，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了声。
    还没等王也的进一步动作，诸葛青已靠了过来，指尖轻点他的前胸，微仰着头直视他双眸，要把王也的心都看穿似的。那唇瓣似张似合，泛着点点水光。也不知怎么着魔了似的，王也那一刻心里想的却是，要一把揽过诸葛青的腰，吻上那迷药似的的唇。

    想着，王也自己也被这个念头吓了一跳。

    他的神志清醒些许，后退了一步推开那马上要抱过来的手。
    那双眸子又眯上了，弯弯的，在笑，狐狸似的。
    诸葛青啊，是个狐妖吧，是啊，他们都有那种魅术的，要不然自己怎会有那般的念头？

    他退一步，诸葛青近一步，知道他心里想着什么似的，笑道，道长啊，还不是是你动了情。

    ——怎会。不可能的。朋友而已，何来的动情？

    他否认着，躲闪着，不知为何，他怕那双眸子再睁开，他怕再一不留神跌进去，他怕——那所谓的动情。不知觉已退到了墙边，青砖贴着后脊，钻上来一阵凉意。

    ——道长还看不清自己的心吗？

    诸葛青叹了口气，无奈似的摇了摇头，步子也不再逼得那么紧了。就在王也松了一口气时，那薄凉的唇毫无防备的贴了过来，灵活的舌尖撬开了他的牙关，江南三月的风，就这样卷进了他的口中，柔软漾上了他的心尖。
    ——也不知是这江南醉人，还是那个吻更醉人。

    王也彻底清醒了。

                          2

    飞机依旧平稳的运行着，王也擦了把头上的冷汗，摸了摸唇角仿佛还残余着刚刚在梦里的触感，抬腕看了眼时间，离飞机着陆还有一个小时。机外也不知是多少米的高空，像是坠入云层一般，也分不清哪是天哪是地了。经云朵反射来的太阳光格外刺眼，本可以拉下遮阳板再继续睡上一小觉的，可是心根本静不下来——都被这个梦弄得乱七八糟。

    王也抓了一把头发，闭上眼满脑子都诸葛青，还有那个突如其来的吻。
还真是狐狸，扰乱心神。
    王也默念了几遍的清静经也无济于事，后来剩下了梦境中那一遍遍的重复着的道长动情了。——若没动情，怎会乱心。

    自己对老青是什么感情呢？现在说朋友的感情恐怕自己也不信了吧。

    王也微阖双目，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座上，开始回忆有关诸葛青的一切。从最开始的罗天大醮，自己挡劫而来，却误打误撞遇见了他，改了他的命数，那时候也没有预料到现在，两人的命运像是被什么就此缠在了一起。再后来明知道这人儿安的什么心，也交换了电话号码让他来北京。
那时是出于什么心呢，大概就是他主动靠近，自己也没拒绝吧。

    好像，挺正常的关系。

    后来自己的事情结束了，碧游村那帮人又找了过来，自己因为担心他有事又跟着上了碧游村，结果合着就给自己下套呢。最后当那场大火燃起来的时候，什么也不管了，只一心想把他平安送出去。

    好像，是有点在意吧。

    最后明明自己可以不管他就这么下山的，却揽下这么一桩子烂事儿，睡了几天都没缓过来，还收获了脖子这挺长的伤，也不知道能不能留下疤。
    回北京又动用层层关系去公司保他出来，接着知道这人也不知道受什么刺激了，还赖上自己不走，差点在北京给人安排住处了，最后陪人在北京逛街哄着给人家买机票送回去。
    明明最讨厌这些闲事的，可一旦和他有关系，就没法坐视不管了。

    得，超出朋友之外了。

    那就是喜欢呗。

    王也苦笑，最后捋出一条线，这就是喜欢吧。这才刚入世，就这么被这狐狸掏了心去，还是在自己没注意的情况下。

    才不说是修行不够。
    就是这狐狸啊太狡猾了。

                                3

    飞机降落在杭州萧山国际机场上，王也扣上帽子拉着行李箱下了飞机。果真，连风都是不同于北京的风，带着淡淡的水乡气息。天没有梦中的那么蓝的梦幻，但已经比北京头上那一团霾好多了。
    好像离了那个家，心情就能好不少。

    说这王也怎么想来杭州了呢，碧游村的事过去之后，终于送这位赖在首都不走的祖宗回了家，消停一阵和家人过了个年后，王也决定出来玩玩。但当真正甩开了家中的负担，也已是四月。漫无目的的点着地图，才知道中国的大好河山足以让人眼花缭乱。地点还是路过楼下旅行社看华东五市旅游团报名正火，就选了杭州，正好等到玩差不多了便让诸葛青那家伙尽一下地主之谊，在北京被宰那么多次，怎么着也得坑回来点儿才算。
    他知道诸葛青老家就在浙江，但不在杭州市，浙江那么大，除非自己登门，至少不能那么巧在机场遇上吧。以至于王也边拉着行李出来边拿着手机查着机场大巴车次突然看见那狐狸半倚着栏杆朝这边笑时差点没把手机扔出去。

    这还是梦吧。
    一定是的。

    诸葛青穿着白衬衫，干净的嫩白并不显得刺眼。臂弯处搭着棕色薄外套，单手半插在牛仔裤兜里，典型的衬衫少年形象，那叫一个清爽。下午的阳光照来，在他身上打下漂亮的阴影，一阵微风掀起诸葛青额前的碎发，露出细眉来，弯得正好。啧，还真是出场自带背景连天儿都眷顾的人啊。
    就算神仙见了，也会为这狐狸下凡吧。

    那般夺目，一眼就能在人群里揪出来。骄傲容光一身，一切都正正好好，让人撤不开目光。他呀，从来都是。

    ——身旁从来都不少一群姑娘，正如这自带的出场背景一般。当然，如果没有一群姑娘，那王也就该怀疑他看的是假的诸葛青了。

    “哟，老王，来了啊。”诸葛青和身边的妹子比了一圈心后，抽身笑着向王也迎了过来。
    “你怎么来了？”王也上下打量，这家伙还是那副样子，是真的狐狸没错儿。
    “接你呗。”诸葛青很自然的接过王也的行李。那句话叫什么来着，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我可没说我要来。”王也心里被诸葛青伺候得有些发毛，哪敢让这少爷帮着提箱，赶紧又抢了回来。
    “咱都术士哈，算到王道长要来我自然得准备准备。”诸葛青的眼睛更眯成一条缝，嘿，越看越像狐狸了。
    “还真不能和你这种人做朋友，是不是我去个西藏都能和您来个偶遇啊？”
    得，看来是被这狐狸盯上了，王也寻思着，自己也没管他借钱啊，怎么就穷追不舍了呢。
    “您瞧您这话说的，西藏我是招待不了，您要来浙江不就是表明了要让我接待吗？再说了，这儿您人生地不熟的，我也正好带您逛逛。”那狐狸叉着腰，很是有理的样子。
虽然有过这么一个想法，但——没这么快啊。王也深知自己是说不过诸葛青，不过诸葛青再怎么没安好心也不至于不安全吧。
    “唉，本来想自己的，你还真是一点空间也不给人留啊。”王也只得换上了好我认命了的表情，早知道就不来浙江了，况且还清楚了自己对诸葛青的感情，这一路根本就冷静不下来了。
    “哟道长您还真放心我，不怕我给您卖了？”诸葛青笑道，心里同时打着算盘。
    “想土河车了？”王也伸了个懒腰，瞟了一眼。
    “嘿，玩笑，玩笑而已。”

    说笑功夫，诸葛青的手机响了。然后就见诸葛青掏出来手机，嘴角弯了弯，手指飞快的划过打了几个字，又把手机放了回去。
    王也斜瞧了一眼，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刚刚的小姑娘：“嚯，还真是走哪儿撩到哪儿，就会玩弄人家女孩儿感情。”
    “道长您这话就说错了，您怎么知道我这个不是认真的呢？”诸葛青打了个响指，似笑非笑。
    “成成成，您哪个都认真。”王也摆摆手，想要及时收了这个话题。
    “其实您说对了，我这个呀，真没认真，”诸葛青故意放慢了步子，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哪能都认真呢，一个就够了。要不，道长您猜猜，是哪个？”
    “傅蓉？”王也知道他就随口的玩笑，便也没太认真的回答，顺嘴说了一个名字，毕竟认识他的时候他就有过这么一个正经的女朋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从公司出来就分手了，王也也没问过。

    感觉着诸葛青沉默一会儿，王也有些后悔说这个名字了，万一是诸葛青认真过然后是被人家甩了呢，提起的不仅是伤心事，还是一个撩妹国手的败笔。
    “不是。”诸葛青拍了拍王也的肩，“老王你就是这么想的？我和她？”
     王也一脸懵的看着诸葛青，不这么想还怎么想？
    “唉，算了算了，老王你想知道谁吗？”
    “我又不喜欢八卦你的事儿。”王也比划了一个停止的手势，可这并没有打断诸葛青继续说下去。
    “老王你都不猜，真无趣，那我就说了，——是你啊。”诸葛青轻声，从不像他撩别的人那样随手拈来，倒像是个初问世时的少年一般。

    王也没有答话，诸葛青总是这样，让人忘了哪句是真心，哪句是假意。就像他在那场大火中说过的那句喜欢——他宁可相信那句是真的。

    “道长还这么纯情呐？”诸葛青咳了一声，玩笑似的找个台阶下打破了这尴尬的局面，同时也捕捉到了王也泛红的面容。
    “您还真是撩人还真眼睛都不眨，这回胆子大了，拿我做试验撩我头上了？”
    “嘿，不敢了。”

    王也想算上一卦了，但最终也只局限于想想罢了。
    诸葛青，你啊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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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想写短篇一发完的，结果随手一写就七千多字了，于是先发个三四千字上来
下篇就看老青如何撩老王了